06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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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65
臨下山前, 被大家知道她跟程亦行的關系，游樂樂覺得這個時間點至少不壞。
“早知道和晚知道，有什麽區別？”程亦行不明白她的腦回路。
其實沒什麽區別, 她只是希望這件事對巡山工作的影響更小一點，不必讓大家因為她是程亦行的女朋友, 又多出什麽關註和照顧。
好在她這一程表現不算拉胯，也沒有被戀愛沖昏頭腦，作為拖油瓶依然兢兢業業, 絕沒連累他在這些人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……
而眼下, 六天五夜的巡山之旅終於結束, 兩支中途分開的隊伍終於在山腳的公路邊匯合相遇。
車子等候多時, 終於要載這群疲憊的旅人回到文明世界。
大家此時心情愉悅且放松，見了面難免多聊幾句。程亦行跟隊伍裏多數人都相熟，被人叫住，和那幾人在車邊聊天。
游樂樂用眼神示意他, 自己先上車, 他微微點頭，又去同別人說話了。
上車落座後，她的首要任務是給家人朋友報平安。
那天離家時，游樂樂跟趙女士說的是, 朋友邀請自己去山上寺廟辦的禪修活動靜靜心，之後幾天或許會聯系不上，因為寺廟裏不讓用手機分心，讓趙女士不必過度擔憂。
趙女士見前一晚父女吵那麽兇, 沒多疑心。只是每天仍會給她發消息, 盼她看到能第一時間回覆。
報平安的信息成功發出，趙女士那頭暫時沒動靜, 應該是在忙。
接著第二條消息，是發給蕭黎的，告訴她自己下山了。
蕭黎是唯一知道她來雲南，還跟程亦行上山的人。
不過她跟蕭黎坦白時，已經是進山當天的清晨，為的是求蕭黎幫自己打個掩護，避免家裏人還有周津羽起疑。
蕭黎當時大概正經歷通宵工作，原本就上火；消息發出去，對方的電話第一時間打來，二話沒說將她劈頭蓋臉罵一頓，怒斥她就是為愛失了智！罵完，電話一掛，不理她了。
蕭黎一向是嘴上不饒人，但從來不會用自己意志幹涉別人選擇的人。游樂樂當她默認接受，留言撒了通嬌，也不管她故意裝掉線。
這會兒，信息剛發送過去，蕭黎的電話又過來了。
“哦？這是哪個被拐去山溝裏的小媳婦兒，終於想起來給山外發消息了？怎麽，現在又要打暗號跟我求救了？”
陰陽怪氣的腔調，是蕭黎最擅長的冰與火夾擊，冷淡高傲的勁兒裏，夾帶著這幾天還沒燃燒殆盡的燙人火星子。
游樂樂裝著聽不懂她的諷刺，笑嘻嘻說：“我知道你擔心我，但我不是沒事嘛。”
“呵，原來你知道有人擔心啊，我以為你腦子裏，除了那個程亦行什麽都沒了。欺騙父母拋棄朋友，下回還想幹什麽？抱個小孩兒來跟我們說，你跟他孩子都三歲了是嗎？”
“……”她自知理虧，試圖用賣萌來融化高嶺之花射來的冷箭，“那天跟我爸爸吵架吵上頭了，一時沖動，就來找他了。”
“放你的屁。別把鍋甩給你爸，你就是被那個男人迷得昏了頭！”
游樂樂拿手指摳著前排座位椅背的布料，以沈默代表被揭穿的默認。
蕭黎隔空又射來一箭：“還有，我可沒保密，我跟你媽說了。”
“說好保密的，你怎麽跟她說了啊！”游樂樂真的急了。
“誰跟你說好了，那是你單方面要求的我答應了嗎？我不跟你家說，萬一呢？如果你在山裏真的出什麽意外，他們收到那種消息，是什麽心情你想過嗎？游樂樂，你戀愛可以，但不能太自私了！”
蕭黎比她大兩歲，大多數時候她們是可以互相diss、相愛相殺的死黨關系；但某些時候，蕭黎的姿態更像是教她做人的姐姐。
比如現在。
游樂樂不是沒有反省，這次是自己太任性，不管對程亦行，還是對自己的家人朋友。
沒有經過思慮的沖動，即便浪漫，也仍是一種極不負責的行為。
她知錯也認慫：“我沒有打算一直瞞我媽媽，我是想之後有合適的機會，再跟她坦白這件事。程亦行也不知道我沒跟家裏說，我騙他說我家裏知道……”
“游樂樂。你還真敢啊！你打算坦白什麽？坦白自己為了個剛認識的男人，就跟家裏撒謊欺騙他們？你是豬嗎！”
高嶺之花突變霸王花，語氣兇惡得很，她差點以為對方是被周津羽給附體……
“如果出了事，沒人會怪你，你們家只會恨死那個沒有拒絕你的程亦行。就算不出事，先斬後奏結果是什麽？”
“你媽會覺得程亦行就是個騙子，給你洗腦，把你拐到那種地方去，你還替他說話。這叫什麽？叫好色不負責還會一手PUA的人渣。先入為主，懂不懂？到時候你解釋什麽，拿什麽解釋？你爸媽會接受，你跟他們認為的這種‘人渣’在一起嗎？”
“……”游樂樂的一顆心，在蕭黎揉開掰碎的道理下頓時懸住了。
這一層，她當真沒有想到過。
“那，我該怎麽辦啊？你都跟我媽媽說了……”
蕭黎又氣又嫌地冷哼了一聲。
“我跟趙女士說，你t是去山裏了，不過不是禪修，是跟科研團隊和自然保護區的人去做公益項目，對以後你事業和在網絡上的口碑都有幫助。不然等你想好再來解釋，我看你還談什麽戀愛，人都涼了！”
“我也說了，你不告訴她，是怕她對那裏環境安全有過多擔心。還有，我告訴趙女士，你喜歡的那人是你錄節目時的戶外領隊。不過我說的是，這次他是‘主動’跟你一起去雲南，並且單獨負責你的一路安全，聽懂了嗎？”
一番連珠妙語，瞬間將游樂樂眼前的死局盤活。
“別的我也懶得再說，就提醒你一句，給你媽媽打個電話，認真說句對不起。”
“蕭黎，你簡直是我的天使！”懸住的那顆心終於平安下墜，她現在只剩對好友肉麻兮兮的讚美，“我現在恨不得把你從電話裏拉過來，狠狠親兩下才好！”
“打住，不需要，我對你的色.誘沒有一點興趣。還是把你的色相，好好留著‘勾.引’那個人去。”
說到這裏，游樂樂不免給她劃一下重點：“其實，有件事還沒告訴你……我跟他在一起了，就是前兩天在山裏。”
“什麽意思？游樂樂，你不會為了勾.引他真的幹出什麽了？那是野外啊！你到底……”
“你想什麽，別這麽齷齪好不好！”游樂樂紅了臉，小聲罵道，“是正常的、文明的流程好嗎？他跟我表白的。”
蕭黎仍然狐疑：“他表白之前，你們做了什麽？”
“我發誓真的沒做什麽，就是他脫了我的鞋和襪子，看我腳……”
“他變態啊，什麽劇情發展？重口味！”
“聽我說完啊！是我的腳擦破了，他幫我塗了藥，然後……”
“他親你的腳了？”
“救命，會有這想法的才是變態吧！”
“還是見得男人太少啊，游樂樂。你怎麽知道，他當時不是想親你的腳？”
“……”
游樂樂剛想問蕭黎是見過怎樣的男人，才會有這種深刻感悟，蕭黎卻搶先說讓她看聊天窗口。
她從通話界面切聊天頁面，被新跳出來的轉賬信息雷得說不出話。
【Xiao：[轉賬1000元] 】
【Xiao：送你的，成人基金。】
“成人基金……是什麽鬼啊？”聽起來就不是什麽正經錢。
“成人基金，顧名思義就是祝賀你即將一腳踏進我們成人世界，讓你買些成人必備的東西。記住我的話，男人都是不可靠的，尤其在那種時候。留一手保護好自己，知道嗎？”
說到這，蕭黎又怕她不懂，再強調，“對了，根據我上次一面之緣的觀察，他那種身型，嘖……你多買幾個尺寸有備無患，就是別往太小了買，不然關鍵時候拿出來挺侮辱人的，還浪費錢。”
“蕭、黎！你這個女色魔快住口……”
她塞著耳機的一雙耳朵紅得幾乎要滴血，怕那頭的人再說下去，她可能要因為體溫過高，直接自燃自爆而亡……
“怎麽，還沒開始來真的就怕了？”聊到這種閨房私話，高嶺之花原形畢露，在那頭哈哈大笑完，又繼續羞她，“真以為男人談戀愛，只想跟你親親抱抱舉高高呢？程亦行那樣的人，怎麽可能是個吃素的！你自己找的人，這點心理準備都沒做好？”
“色魔！我不跟你說了，掛了！”
“記得收錢……”
……
等那位不知自己已經裏外被人“量”了一遍的當事人上車，尋到窩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人時，他還沒坐下，就見游樂樂飛快把臉轉到窗外，看都不看他。
“我又是哪裏惹到你了？”程亦行覺得莫名其妙。
“跟你沒關系，我就想自己冷靜一下。”
哦，跟他沒關系，那憑什麽給他看後腦勺？
程亦行把她臉扭過來：“你要冷靜什麽，說說看？”
“……”
被迫直視他的臉，游樂樂不可避免想到蕭黎那些“汙言穢語”。他的一身肌肉在此刻看來，真是別扭極了，別扭到她目光根本無處多停留，只好瞪著他，憤恨嘟囔：“程亦行，你真的很討厭……”
“什麽意思，怎麽還是成我的錯了？”
“就是你的錯！”她不講理起來。
“哦，行。是我的錯，那又怎麽樣？”某人傲慢式滑跪。
游樂樂簡直要被他火上澆油的樣子氣死，氣什麽又說不出口。
說又說不過他，擰也擰不過他，她只能任他捏著臉，揣著一肚子無人可說的羞恨，自己跟自己賭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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臨下山前, 被大家知道她跟程亦行的關系，游樂樂覺得這個時間點至少不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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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在她這一程表現不算拉胯，也沒有被戀愛沖昏頭腦，作為拖油瓶依然兢兢業業, 絕沒連累他在這些人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……
而眼下, 六天五夜的巡山之旅終於結束, 兩支中途分開的隊伍終於在山腳的公路邊匯合相遇。
車子等候多時, 終於要載這群疲憊的旅人回到文明世界。
大家此時心情愉悅且放松，見了面難免多聊幾句。程亦行跟隊伍裏多數人都相熟，被人叫住，和那幾人在車邊聊天。
游樂樂用眼神示意他, 自己先上車, 他微微點頭，又去同別人說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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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離家時，游樂樂跟趙女士說的是, 朋友邀請自己去山上寺廟辦的禪修活動靜靜心，之後幾天或許會聯系不上，因為寺廟裏不讓用手機分心，讓趙女士不必過度擔憂。
趙女士見前一晚父女吵那麽兇, 沒多疑心。只是每天仍會給她發消息, 盼她看到能第一時間回覆。
報平安的信息成功發出，趙女士那頭暫時沒動靜, 應該是在忙。
接著第二條消息，是發給蕭黎的，告訴她自己下山了。
蕭黎是唯一知道她來雲南，還跟程亦行上山的人。
不過她跟蕭黎坦白時，已經是進山當天的清晨，為的是求蕭黎幫自己打個掩護，避免家裏人還有周津羽起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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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會兒，信息剛發送過去，蕭黎的電話又過來了。
“哦？這是哪個被拐去山溝裏的小媳婦兒，終於想起來給山外發消息了？怎麽，現在又要打暗號跟我求救了？”
陰陽怪氣的腔調，是蕭黎最擅長的冰與火夾擊，冷淡高傲的勁兒裏，夾帶著這幾天還沒燃燒殆盡的燙人火星子。
游樂樂裝著聽不懂她的諷刺，笑嘻嘻說：“我知道你擔心我，但我不是沒事嘛。”
“呵，原來你知道有人擔心啊，我以為你腦子裏，除了那個程亦行什麽都沒了。欺騙父母拋棄朋友，下回還想幹什麽？抱個小孩兒來跟我們說，你跟他孩子都三歲了是嗎？”
“……”她自知理虧，試圖用賣萌來融化高嶺之花射來的冷箭，“那天跟我爸爸吵架吵上頭了，一時沖動，就來找他了。”
“放你的屁。別把鍋甩給你爸，你就是被那個男人迷得昏了頭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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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黎比她大兩歲，大多數時候她們是可以互相diss、相愛相殺的死黨關系；但某些時候，蕭黎的姿態更像是教她做人的姐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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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游樂樂。你還真敢啊！你打算坦白什麽？坦白自己為了個剛認識的男人，就跟家裏撒謊欺騙他們？你是豬嗎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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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游樂樂的一顆心，在蕭黎揉開掰碎的道理下頓時懸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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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，我該怎麽辦啊？你都跟我媽媽說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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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也說了，你不告訴她，是怕她對那裏環境安全有過多擔心。還有，我告訴趙女士，你喜歡的那人是你錄節目時的戶外領隊。不過我說的是，這次他是‘主動’跟你一起去雲南，並且單獨負責你的一路安全，聽懂了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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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到這裏，游樂樂不免給她劃一下重點：“其實，有件事還沒告訴你……我跟他在一起了，就是前兩天在山裏。”
“什麽意思？游樂樂，你不會為了勾.引他真的幹出什麽了？那是野外啊！你到底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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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黎仍然狐疑：“他表白之前，你們做了什麽？”
“我發誓真的沒做什麽，就是他脫了我的鞋和襪子，看我腳……”
“他變態啊，什麽劇情發展？重口味！”
“聽我說完啊！是我的腳擦破了，他幫我塗了藥，然後……”
“他親你的腳了？”
“救命，會有這想法的才是變態吧！”
“還是見得男人太少啊，游樂樂。你怎麽知道，他當時不是想親你的腳？”
“……”
游樂樂剛想問蕭黎是見過怎樣的男人，才會有這種深刻感悟，蕭黎卻搶先說讓她看聊天窗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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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Xiao：送你的，成人基金。】
“成人基金……是什麽鬼啊？”聽起來就不是什麽正經錢。
“成人基金，顧名思義就是祝賀你即將一腳踏進我們成人世界，讓你買些成人必備的東西。記住我的話，男人都是不可靠的，尤其在那種時候。留一手保護好自己，知道嗎？”
說到這，蕭黎又怕她不懂，再強調，“對了，根據我上次一面之緣的觀察，他那種身型，嘖……你多買幾個尺寸有備無患，就是別往太小了買，不然關鍵時候拿出來挺侮辱人的，還浪費錢。”
“蕭、黎！你這個女色魔快住口……”
她塞著耳機的一雙耳朵紅得幾乎要滴血，怕那頭的人再說下去，她可能要因為體溫過高，直接自燃自爆而亡……
“怎麽，還沒開始來真的就怕了？”聊到這種閨房私話，高嶺之花原形畢露，在那頭哈哈大笑完，又繼續羞她，“真以為男人談戀愛，只想跟你親親抱抱舉高高呢？程亦行那樣的人，怎麽可能是個吃素的！你自己找的人，這點心理準備都沒做好？”
“色魔！我不跟你說了，掛了！”
“記得收錢……”
……
等那位不知自己已經裏外被人“量”了一遍的當事人上車，尋到窩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人時，他還沒坐下，就見游樂樂飛快把臉轉到窗外，看都不看他。
“我又是哪裏惹到你了？”程亦行覺得莫名其妙。
“跟你沒關系，我就想自己冷靜一下。”
哦，跟他沒關系，那憑什麽給他看後腦勺？
程亦行把她臉扭過來：“你要冷靜什麽，說說看？”
“……”
被迫直視他的臉，游樂樂不可避免想到蕭黎那些“汙言穢語”。他的一身肌肉在此刻看來，真是別扭極了，別扭到她目光根本無處多停留，只好瞪著他，憤恨嘟囔：“程亦行，你真的很討厭……”
“什麽意思，怎麽還是成我的錯了？”
“就是你的錯！”她不講理起來。
“哦，行。是我的錯，那又怎麽樣？”某人傲慢式滑跪。
游樂樂簡直要被他火上澆油的樣子氣死，氣什麽又說不出口。
說又說不過他，擰也擰不過他，她只能任他捏著臉，揣著一肚子無人可說的羞恨，自己跟自己賭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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